2012年11月15日 星期四

《追男我第一》第三章(2)


「你哪次惹麻煩不是我幫你解決的。」他換個方式。

  秋月有些心動,擡起頭來。「我知道,可是……我答應了不能說。」

  「那你就用寫的或畫的。」他記得她小時候很會畫圖,不是素描、山水畫那種,而是漫畫。

  她挫敗地道:「她早料到了,不能說之外也不能寫不能畫,問答的方式算犯規,不能搖頭點頭,電視都演那麽多……阿薔又不笨。」

  這時,甜甜不安分地扭動,秋月放手讓她在地上爬。

  他揚著眉宇。「保密防諜到這個地步。」

  她沈重地點頭。「摩斯密碼也不行,違者殺無赦。」

  他笑道:「倒是挺棘手的。」他抱起想爬到門外的甜甜,放到桌邊,隨手拿起一個長頸鹿布玩偶給她。

  秋月眼尖地發現那是自己以前送他的生日禮物,還是她自己做的,當時年少無知,不知道棉花要塞多一點,送給他沒多久,長頸鹿就落枕了,脖子怎麽都擺不正,沒想到他還留著她送的禮物,秋月感到一陣欣喜。

  「這不是我送的長頸鹿嗎?」她故意驚喜地說。

  「呀……」甜甜抓著長頸鹿的脖子用力甩動。

  秋月笑著摸摸她的頭。幸好甜甜乖巧又不認生,否則早鬧起來要找媽媽了。

  「你送的禮物我都留著。」他說道,畢竟是她花心思做的生日禮物,總不好丟掉吧,再說心情不好時,看到她做的歪七扭八的長頸鹿也挺解悶的。

  「我以前送的東西你都有收起來?」她左右張望,又發現一個。「我做的小臺燈!」小臺燈很簡單,她買了宣紙粘成筒柱狀,再用紙包起來,紙上還有她精心畫的竹子跟月亮,然後再放個燈泡就行了。

  「不要轉移話題。」他瞪她一眼。

  她訕訕地說:「我哪有轉移話題?」她只是想乘勝追擊,跟他聊聊以前的事,說不定能迸出什麽火花,可惜他現在一門心思都在甜甜的身世上。

  「姨姨……」甜甜轉頭看她。

  她微笑地摸摸她的頭,「要叫幹媽。」

  「王薔讓你把小孩抱出來的?」

  秋月反射道:「對啊。」

  「為什麽啊?」

  「因為——」她猛地收口,瞥向他。「好陰險,差點說出來。」

  他笑著轉開話題。「你寄給我的比基尼女郎我收到了。」

  「喜歡吧。」她邀功地說。

  「還不錯,你一向挺會弄這些的。」他撿起被甩到一旁的長頸鹿,放到甜甜手上。

  「我記得你有好幾年都寫E-mail給我,怎麽後來不寫了?」他隨口問。

  她怔了一下,過一會兒才道:「因為你很少回。」

  他頷首道:「也是。」

  氣氛奇怪地沈默了下,她隨便扯個話題。「你有沒有想過以後生幾個小孩?」

  她晃著甜甜的胖手臂。

  「沒想過。」

  她一臉別騙了。「怎麽可能?」

  他好笑道:「為什麽不可能?」

  「又不是什麽艱澀的問題,再說你不是交過女朋友,一定閃過這些念頭吧。」

  她看著甜甜又把長頸鹿丟開,蕭旭維再撿回來給她,一個丟一個撿,甜甜玩得很樂。

  成長是一件很別扭的事,總是得丟掉一些東西,才能撿起未來的片斷。王薔說她丟不下蕭旭維,所以沒有空間給別的男人。

  她並不贊成王薔的話,首先,她的異性緣不強,根本沒人追她,大學時有幾個學長對她不錯,但只是把她當妹妹看,她覺得挺好,沒要改變的意思。並不是每個女生或男生都是萬人迷,有人追求。

  大學比較好的幾個朋友也只有一人談戀愛,其他幾個到現在仍是小姑獨處,大家都說順其自然,反正還年輕急什麽,對婚姻也沒什麽大期盼,遇上就結婚,沒遇上就單身,其實一個人過得並不會比兩個人差。

  偏偏就她一個人沒出息,心裏老記掛著他……

  「想什麽?」見她呆呆地不知想什麽,他出聲問。

  她回過神。「沒……」她搖頭,都出來快二十分鐘了,應該結束了吧。「你的手機可不可以借我一下?」

  他起身把書桌上的手機遞給她,她快速地按了幾個號碼,等了好幾秒,才聽見有聲音傳來。

  「我的巧克力。」羅品葳報上店名。

  「是我,可以回去了嗎?」

  「還不行。」

  「他還在?」秋月驚訝道。「沒打起來吧他們。」

  「沒有,但是氣氛很詭異,他們要出來了,等一下再打給你。」

  「等——」秋月還沒說她不在家裏,電話就斷線了,一擡頭,發現蕭旭維正盯著她。

  「你幹麽?」她戒備道。他眼神好恐怖,該不是又要逼供?

  他露齒而笑。「來吧,我送你回蛋糕店。」

  「不……噗噗噗……」

  這不是她發的聲音,秋月低下頭,發現甜甜原本帶笑的臉變成了苦瓜,接著,一股臭味傳來。

  「喔……」秋月叫道:「她大便了,快,尿布。」

  蕭旭維怔了一秒。「我家沒尿布。」

  秋月把甜甜抱離一尺,大叫:「把她抱去浴室!」

  他僵住。不會是要他處理吧?

  「快,我回家拿尿布。」她利落地起身,把甜甜塞給他。

  「啊……」小女孩哭了起來。

  「甜甜乖,等一下就不臭了。」她著急地望著蕭旭維。「快點幫她洗一洗。」

  蕭旭維瞪她。「你不是她幹媽嗎?」

  「對,但你是醫生,血都不怕還怕大便?」她催促。「快點,她哭得好慘。甜甜乖,不哭不哭。」

  蕭旭維抱著甜甜往隔壁的浴室走,一邊道:「別想給我逃,過來。」

  秋月不太想過去。「我回去拿尿布。」她不喜歡處理大便。

  「過來。」他瞥她一眼,眼神警告她別想跑。

  「浴室那麽小,兩個人太擠了。」她慢吞吞地移動。「孤男寡女的,容易引人誤會。」

  蕭旭維差點笑出來。他走進浴室,讓甜甜站在洗手臺旁的櫃子上,利落地撕開尿布粘膠。甜甜還在大哭,秋月站在門口,隔空喊話。

  「甜甜乖,等一下就香噴噴了,叔叔很厲害的,馬上把你弄幹凈,幹媽愛你,等一下給你吃蘋果。」

  見她精神喊話,蕭旭維把脫下來的尿布遞給她。「卷起來拿去丟掉。」

  秋月瞄了一眼差點沒昏倒。垃圾桶離他又不遠,她正想要他自己丟掉,卻看到他兇狠警告的眼神,她不甘願地接過,大氣都不敢喘一下。

  雖然他外表變了,可骨子裏某些東西還是沒變,就是不肯吃虧的性子。她快速折好尿布,丟進垃圾桶。

  蕭旭維這時已開了熱水,調好溫度後,用蓮蓬頭幫甜甜洗屁股。甜甜很快止住哭聲,大大的眼睛還盛著眼淚,可嘴角已露出笑意,可愛得讓人想親一口。

  「甜甜乖。」秋月摸她的頭。「幹媽疼你。」

  蕭旭維一邊清洗一邊道:「就會撿便宜做好人。」

  秋月吐了下舌頭。「我回去拿尿布。」

  「等一下再一起過去,免得你走了她認生哭個不停。」等等用幹凈的毛巾暫時先包著,反正才剛排泄過,一時半刻不會再拉再尿。

  「或者直接抱回蛋糕店。」他補上一句。「你再打電話,看事情結束了沒?」

  「好。」她走了幾步後,忽然發現自己怎麽那麽聽話,如此不就跟小時候沒兩樣了嗎?

  她折回來,站在門口說道:「我要先跟你澄清一下。」

  他轉上水龍頭。「櫃子裏有新毛巾,去拿出來。」

  她打開櫃子,拿出一條白色毛巾遞給他。蕭旭維把毛巾圍在甜甜的屁股上,以眼神示意秋月走出去。她退出門口,一邊道:「這件事是我理虧,所以我才聽你的。」

  蕭旭維抱著又開始格格笑的小人兒邁出浴室。「你要澄清的就是這個?」

  「對,你不要一直用那種口氣跟表情和我說話,好像我還是小孩子,別忘了你答應過我要平等對待,把我當成年人。」她走進房裏,重申自己的堅持。

  他揚眉。「既然如此,下次她再大便你自己處理,證明你已經不是小孩子。」

  她給他一個淩厲的眼神,外加咬牙切齒的表情,旋即拿起手機撥號,還特意走到角落小聲說話。

  露出勝利的笑容,將甜甜抱到床上調整毛巾的位置。她踢了下腳,格格笑著,露出兩顆門牙,他笑著摸摸她的鼻子,抽了幾張面紙擦去她的口水後,才將她抱到懷裏。

  秋月結束通話,轉身道:「好了,我抱她回去了。」

  「我跟你過去——」

  「不用。」她拒絕。「你去多怪。」他跟阿薔阿葳都不熟,去了反而礙眼,她們三人也無法暢所欲言。

  「回去找媽媽了。」她想抱甜甜,他卻往樓梯口方向走,逕自下樓。

  「走吧。」

  「我說了我一個人……」

  「我送你到蛋糕店門口,你抱著小孩又莽莽撞撞的,我不放心。」他低頭看著懷裏的小女孩,甜甜大大的眼睛看著他,說著沒人聽得懂的話,小手揮啊揮的,他微笑地摸摸她的頭。

  秋月不滿地看他一眼,算了,要抱就給他抱,她也輕松,只是很想問他在女朋友面前是不是也如此霸道。

  「我剛剛還不是自己一個人過來的?」她走下樓梯。「說了不要把我當小孩。」

  「不要那麽敏感,我是就事論事,小心點沒壞處。」

  她想了想,點點頭。「好吧。」或許她是太敏感了。

  走到一樓後,他穿過客廳,順手抽了幾張面紙在手上,擦拭甜甜的口水。

  「啊……」甜甜伸手要抓面紙。

  他低聲說著不行,微笑地幫她順了順頭發。見他溫柔地逗著甜甜,秋月的心又偏了一邊,他不過是霸道了點,其他也還好,像他這樣有耐心哄小孩的男人,已經很難得了。

  以前她跟在老哥與旭哥身後晃蕩,老哥沒興致理她,不是待她不好,而是男孩子真的沒啥耐心,通常只顧著自己玩,把她遠遠拋到後頭。

  蕭旭維雖然也會訓斥她,卻總會慢下腳步等她,幾次之後,老哥叫她不要再跟在他們後面,她又跑不快,為了照顧她,蕭旭維被大家取笑,還跟他們打了一架。

  第二天,她看到他臉上的瘀傷,決定不再當跟在男生屁股後面的小鬼,跟著一票姐妹們玩跳繩子、跳房子……

  到了外頭,左右鄰居訝異地看著他們抱著小孩出來,好奇地問了幾句,秋月忽然發現,他們三人這樣走出去,不是很像一家人嗎?

  要說她妄想也好作白日夢也好,反正又不犯法。她嘻嘻笑著,惹得蕭旭維側目。

  「怎麽?」

  「沒有。」她搖頭,手指戳戳甜甜的臉蛋,滿臉都是笑意。

  蕭旭維也沒再追問,看著她一頭閃亮的橘發在陽光下更加耀眼,令他忍不住勾起嘴角。她從小到大的糗事加起來一籮筐,雖然當下總是氣得跳腳,但她向來不記仇,很快就拋到腦後,沒多久又開始嘻嘻哈哈的。

  雖說她現在對張元禧很感冒,但不出幾天就會把這件事拋到腦後,某方面來說,他還挺羨慕她這種大而化之的個性,不像他,恩仇都記得很清楚,又喜歡講理,討厭退讓服輸,她卻是肯吃虧,從小到大都沒改變。

  見她扮鬼臉逗甜甜開心,他忍不住揚起嘴角。溫暖的風吹來,路上是悠閑行走的路人與車輛,他的心情也莫名地輕松起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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